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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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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轟隆!”

一道驚雷暴起!

天地越發昏暗,嘩啦啦的大雨頓時落了下來!

這場雨來的兇,來得猛,正如毅王的心情。

外面響雷、雨聲不斷,越發顯得屋內靜的詭異。

不知過了多久,毅王回過神,幹巴巴開口道:“這是真的?確定不是父皇故意戲耍小七?”

此話一出,眾人一頭黑線。

宋致半張著嘴,對毅王此時是嘆為觀止,心中惋惜若是天下人都有毅王這眼神和心思,他們陛下也不會糾結了吧。

毅王怎麽就如此堅定陛下是男子,這認知差距也太大了。

“大哥,您為何堅信小七是男子?”宣王覺得毅王還是靠譜的。

毅王大爪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可是小七是皇帝!父皇臨終前都給我等留了旨意,讓我們護好、輔佐小七啊!”

“……”宣王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皇帝與女子之間有什麽關系,難道當了皇帝就自動變成男子嗎?

咳……雖然以前沒有,現在他們景朝不也有了。

宋致頭疼扶額,毅王居然是這想法。

長公主嘴角微抽,“大哥,咱們景朝已經有了一名三元及第的女狀元,一個女侯爺。”

宣王幽幽補充,“現在多一個女帝也沒什麽。”

“沒什麽嗎?”毅王擡眸,見長公主、宣王都一副平靜無波的模樣,面帶懷疑,難道真是他老了。

長公主:“淡定,我們也就比你提前知道一些時間,你身為毅王,應該比我們更冷靜。”

毅王:……

“陛下那邊呢?”他這次班師回朝見陛下如常,並無異樣。

“洪公公說,小七還沒有下決定。”宣王愁眉微鎖。

陛下的顧慮,他們也知道,說實話,現下他們也不確定,陛下的身份公布後,朝野會有多大的反應。

毅王沈默不語。

屋內的其他人見狀,也不開口,靜靜地聽著窗外的雨聲。

須臾,毅王有些艱難道:“大哥的年紀大了,也幫不了小七多久,若小七想公布身份,我毅王府全力支持。”

還能怎麽樣,只能面對現實。

長公主和宣王吐了一口氣。

宋致在一旁不吭聲,端起茶抿了一口,不知怎麽的,這茶越喝越有滋味的。

陛下這事若是公開,估計能嚇壞不少人,他要不要提前給老師做心理準備。

雨停後,毅王送長公主、宣王離開,離開時,他嘆氣道:“你們就不能晚些時候告訴我,讓我多睡幾天安穩覺。”

長公主掩唇失笑,“我們也不想瞞著大哥,誰曾想趕在洪公公前面。”

宣王:“大哥常年征戰南北,應該比我等更看得開。”

“你們啊!”毅王一邊嘆息,一邊無奈搖頭,都是自己兄弟姊妹,還能怎麽辦,只能護著。

毅王忽而想起同在京中的昭王,昨日回府,王妃還與他說過,要去昭王府去探望。

他眉峰微沈,低聲道:“我聽聞五弟的身子癱了,要緊嗎?”

長公主輕聲道:“太醫說,昭王若是精心養著,三五年就可以。”

“三五年?”毅王眉眼稍微緩和,唇角的胡須微微翹起,“那就好,五弟有王妃和還有和離的娘子照顧,應該很快痊愈。”

“……”宣王扭頭忍笑。

長公主:“我也這麽認為!”

毅王目送長公主、宣王他們的車架離開。

“祖父,發生什麽事了?”霍雛鳳有些不解,看毅王的神色,似乎發生重要的事。

毅王回過神,看了看面前與他齊肩的大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只是覺得本王老了,鳳兒,陛下待我們不薄,你要護著陛下。”

霍雛鳳呼吸微緊,睜大眼睛,“是陛下的事嗎?”

毅王擺手笑了笑,“陛下沒事。只是……”

他仰頭看了看剛剛被雨水沖洗過的天,嘴角微微翹起,“這日子越過越有趣了!”

真應了那句話,除了沒見過鬼,什麽都見識過了。

他倒要看看,等陛下身份公布,朝堂會冒出多少鬼。

他戎馬大半生,最不怕的就是鬼,再兇煞的厲鬼也擋不住他的刀快。

察覺毅王面上一閃而過的殺意,霍雛鳳腦海中的疑惑越發多。

……

三日後,洪公公才登上了毅王府的大門。

看到洪公公,毅王苦笑:“洪總管,若煙、霍鑰他們在本王回京的第二天就來了,一日也不讓本王得閑。”

洪公公楞了一下,“那殿下已經知道了。”

“那兩個冤家堵上王府,本王能不知道嗎?”毅王想到那日自己被嚇著的神情,越發覺得丟臉,他的一世威嚴這下保不住了。

洪公公取出先帝留給毅王的遺旨,面色嚴肅,“毅王殿下,這是先帝留給您的遺旨!接旨吧!”

毅王頓時正色起來,撩起衣擺,當即跪了下去,兩手恭敬的接過遺旨。

打開遺旨,看到上面熟悉的筆跡,毅王目露懷念,眼眶泛了紅,轉眼父皇已經離開十年了。

試問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洪公公站在一旁,含笑註視著毅王。

毅王看完後,看向洪公公,“洪公公,你覺得陛下此時公布身份合適嗎?”

“老奴一個將要入土的人,做這些只是受先帝托付,適不適合,先帝說了,由陛下做主,老奴不得幹涉。”洪公公躬身道。

“陛下可知道你將這些遺旨交給我等?”毅王目銳如鷹,眼神懾人,普通人站到他面前,怕是站都站不穩。

“先帝曾經有口諭,這些遺旨由老奴交給你們。”洪公公面色淡定,仍然笑的像彌勒佛。

毅王頓時皺起了眉。

洪公公此話也就是告訴他,陛下不知這些。

洪公公:“殿下不必擔憂,先帝對陛下的疼愛咱們都知道,難道還能害陛下,早在臨走之前,就給陛下做好了準備。”

“那你為何不提早告訴我們?”毅王仍然有疑問,現在都昌寧九年,科舉都有三屆。

說起這個,洪公公終於露出苦笑了,“殿下,老奴也沒辦法,著實是咱們陛下太能幹了,老奴好不容易趁此時間來京城,您覺得之前老奴有機會嗎?”

陛下是女子這事,登基的前幾年,肯定不能說,再說陛下才登基就和草原打仗,後面幾年,女侯爺、日食、天花、地震、銀幣推廣、女狀元、一體納糧納稅、察合臺、西域……就是今年,還有安南的事情,讓他如何找時間。

毅王沈默,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些年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

只能說小七確實能幹。

“洪公公說的也有道理,想必洪公公這般篤定,也是因為小七這些年路走到紮實。”毅王嘆息道。

若是其他人登基,莫說一半,就是一半的一半都做不了。

也真是如此,洪公公也對小七公布身份後的局面有把握。

洪公公:“此乃天下之福,老奴相信先帝的眼光和旨意。”

……

九月初,遠山侯送來安南特產終於送到京城。

用霍瑾瑜的話來說,就是活的、死的各占一半,也加深了她對安南的刻板映像。

首先遠山侯送來了一個“小型動物園”,光大象就有兩只,猴子十只,野牛一只、銀背鼷鹿三只、大蟒蛇三條……

除了這些能動的,剩下的就是不能動的,虎皮、鯨骨、象牙、獅子骨架、鹿角、鹿骨、魚飾……這些東西許多用金銀珠寶裝點,看著既詭異又華美,獵奇感十足。

活的動物目前安置在京郊皇莊,畢竟大部分都是猛獸。

霍瑾瑜則是頭疼,京城冬日寒冷,這些動物都是生活在熱帶,如果不管不顧,肯定撐不過冬日,可是若是管他們,又花費太大。

她想了想,決定將這些動物在萬壽節送出去,看有沒有番邦喜歡的,可以幫忙消耗一些。

不知道遠山侯怎麽捉到這些東西,又是抄了哪個安南土豪的家。

……

隨著萬壽節臨近,進京朝貢的使團越發多,加上現在秋收已經結束,許多有了閑空的百姓也過來看稀奇。

近些年,隨著海貿繁盛,湧進中原的外邦商人越發多,南海、東海靠近景朝海岸線的地方,那可真是船海無邊,許多沿海重鎮,尤其是有海港的地方,光是靠稅收,就賺的盆滿缽滿。

大家看著穿著各種服飾的異族人講著混雜著各種地方特色的生硬官話,笑的合不攏嘴,許多小販就喜歡拿著小玩意哄那些外國人,然後敲一筆。

根據戶部統計,每當這種時候,周邊湧入京城的人要比平時多三四倍,京城許多地方人多的快連站著的位置都沒有。

萬壽節前一天,羅剎國使團入朝。

太和殿中,眾臣看著場中高眉深目的羅剎人,目光深沈。

這羅剎國真是不講道理,居然斥責他們景朝的蠻橫。

附近鄰國哪個不知道他們景朝天朝上國,最是講道理了。

羅剎國使臣口中所說的他國領土,也是將其所在小邦滅了國,才占有的,此小邦三百年前,也是臣服中原,這些前朝史記中均有記載,陛下所做的不過是撥亂反正。

這種場合,有鴻臚寺還有其他官員在,不需要霍瑾瑜開口。

霍瑾瑜坐在龍椅上,看著羅剎國使臣與大臣互相吊著嗓子吵,面色淡定,順便還抿了一口茶。

毅王擡眸瞥到,不由得發笑。

羅剎國使臣最後瞪眼豎眉,臉都漲紅了,若不是身後副手拉住他,估計就要上前動手了。

身為主力選手的鴻臚寺卿才不害怕,羅剎國使臣氣的牙癢癢,他們同樣摩拳擦掌,如果他敢揍第一下,保證今日讓羅剎國這些人爬都爬不出去。

“中原陛下!你們這是胡攪蠻纏,唐努本來就是我羅剎國的固有領土,你們侵犯西域本來已經過分,現下強行將它強占,不怕羅剎國的報覆嗎?”羅剎使臣憤怒地望著霍瑾瑜。

霍瑾瑜擡眸掃了他一眼,淡淡道:“剛才眾卿也都與你論理,唐努本身就是中原的領土,現下它是物歸原主,比起這個,朕更想知道,羅剎國為何庇佑景朝的亂臣賊子?”

羅剎使臣楞了一下,反應過來,“羅剎願意與景朝交好,只要陛下願意將國土歸還,我們羅剎國也會幫陛下找到藏匿在羅剎境內的察合臺貴族。”

周圍官員翻了一個白眼,這有什麽可交易的。

“既然這樣,反過來,人你繼續藏匿,我國疆土一分一厘都不得割讓,其他事情就不說了,皆大歡喜,你們若是能藏一輩子,朕也安心。”

羅剎使者:……

眾臣忍笑,陛下真是精通談判技巧。

“陛下,您這樣做是要和羅剎為敵嗎?”羅剎使臣大怒。

霍瑾瑜緩緩搖頭,“朕亦想與羅剎為善,奈何……”

她嘆息了一聲,從龍椅上起身,俯視殿內眾臣與羅剎使臣,一字一頓道:“國之尊!寸土不讓!”

聲音振聾發聵,在殿中上方盤旋。

百官擡頭,尤其武將,更是目光灼灼,齊刷刷躬身道:“陛下英明!”

羅剎使臣臉色微白,後退一小步,這就是景朝的底氣和國勢嗎?

……

早朝結束,霍瑾瑜回到乾清宮。

羅剎國使臣在朝會上撞南墻後,仍然不死心,想要私下裏見霍瑾瑜。

霍瑾瑜讓鴻臚寺卿招待他。

兵部那邊傳來消息,羅剎國現下國內可不怎麽穩定,西域變成新疆後,不僅察合臺左部殘餘勢力逃亡羅剎國,之前從草原潰逃的瓦刺、韃靼兩族也跑到了羅剎國搗亂,想要拿下一部分羅剎國領土,然後反攻回來。

霍瑾瑜聽完後,若有所思道:“朕要不要給他們送一份絲綢之路的地圖,不能將人逼得太狠。”

兵部尚書與毅王:……

這叫禍水西引嗎?

毅王輕咳一聲,“陛下這主意也行。”

陛下若是允許,他就派人給瓦刺、韃靼他們塞一份地圖,買路費也讓人送一點,看看他們能不能橫穿羅剎國,到達西亞。

霍瑾瑜聞言,面上笑容加大:“大哥這般會將朕給寵壞的,這種事,朕還是聽大哥的。”

她還擔心若是讓韃靼、瓦刺、察合臺殘餘兵力逃往西亞,會不會放虎歸山,最後反傷自己。

毅王楞了一下,唇角的笑也壓不住了,“有陛下這話,臣這輩子就知足了。”

說話時,沈穩的目光裏全是霍瑾瑜。

管他是男是女,都是他們家的小七。

……

萬壽節當天,王公貴族、番邦使臣、文武官員悉數進宮給霍瑾瑜祝壽!

雖然每次聽到“祝壽”一詞,都讓霍瑾瑜眼皮微跳。

她才二十多歲,居然就要用祝壽一詞了。

霍瑾瑜這個壽星公三更天就起身了,穿著厚重的袞袍,祭拜天地祖宗,等到天亮後,還要坐在龍椅上,依次接受朝臣勳貴們的進獻賀禮。

一天下來,人都要瘦十斤。

晌午時分,國宴正式開始,不止太和殿內擺滿了桌子,殿外走廊還有廣場上也是坐了不少人,能入殿的人物自然是身份貴重,國公、侯爺、尚書、侍郎一大堆,其中還有不少來自新疆各部落的使臣。

席上眾人談笑風生,觥籌交錯,穿著不同服飾的使臣相互敬酒、交談,喝高興了,還會唱兩句讓人疑惑的家鄉小曲,雖然聽不懂,不過聽著歡快的調子,旁邊的人不禁擊箸附和。

上首的霍瑾瑜含笑看著這一幕,這就是舉行萬壽節的意義。

宴過半旬,吐魯番使者突然起身,沖霍瑾瑜行了一禮,“陛下,此次,我吐魯番給您準備了一件國禮。”

眾人紛紛停箸,好奇地看著吐魯番使者。

霍瑾瑜也有了興致,“是什麽?”

吐魯番見狀,拍了兩下手,絲竹鐘罄聲響起,殿內眾人忽而嗅到一股香風,下意識看向殿門口。

一群雪膚深目的舞姬出現在大家視野中,身上的粉色薄紗極為吝嗇地包裹住重要部位,腰間、四肢都戴著精致的鈴鐺,秀麗的小臉被薄紗遮著,眼神嬌媚,姿態妖嬈。

眾人:……

霍瑾瑜:……

宣王臉上笑容一僵,下意識往霍瑾瑜望去,察覺她的笑容有些尷尬。

他又看了看長公主,長公主也是頭疼的模樣,見他看過來,給他使眼色,讓他解決。

宣王:……

他擔心這個時候開口,明日會不會被禦史彈劾對上不尊。

他左右看了看,正好對上宋致看樂子的表情。

“……”宋致笑容一滯,暗呼壞事,被宣王抓住了。

宣王呲牙冷笑一聲,嘴型道:【等著!】

宋致冷汗直冒:……

他就是稍微放肆了一些,用不著這樣厲害吧。

宋致有些心虛地將頭抹到另外一邊,註意到謝少虞,見他面色平靜,松了一口氣,剛收回心,餘光瞥到謝少虞矮桌上倒下的酒杯,連袖口都疑似沾了酒漬,頓時笑容消失。

謝少虞這種世家子弟,禮儀規矩都是刻入骨子裏,平時別說動一下,即使拿著劍指著他,手中的酒杯也不會撒。

宋致扭頭,無奈遮上了眼。

老天爺!這以後怎麽辦!

霍瑾瑜沒想到吐魯番居然是整的這一出,下方這群舞姬確實跳的賞心悅目,但是恕她無福消受。

還有,若她沒有聽錯,剛剛吐魯番說的是國禮,他就是掏出一只雪蓮,她也承認是國禮,這群舞姬看不出和國禮有什麽相關。

就在霍瑾瑜思索時,殿中原先歡快的音樂變了,調子變得低沈許多,眾人挑眉,看來重頭戲要來了。

殿中的舞姬聽到曲調變了,再次往殿門口移動,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一截白紗,輕柔飄逸的白紗似風似雲在她們周身游動,等這群舞姬再次散開,中間出現了一位高挑的蒙面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穿的服飾與舞姬看起來有些相似,一樣裸露著腰腹、四肢,舞姿卻無半點媚色,仿若雲霧化成的精靈,清冷淡雅。

一舞完畢,白衣女子帶著眾歌姬跪下,將腮邊面紗取下,露出清麗的容顏,聲音淡淡:“吐魯番公主朵顏拜見陛下。”

眾人見狀,齊刷刷地看向霍瑾瑜。

吐魯番使者的用意不言而喻。

吐魯番使者行禮道:“陛下,朵顏公主是我王最疼愛的公主,也是吐魯番人引以為傲的珍寶,今日見到天顏,微臣內心歡喜,懇請陛下收下朵顏公主。公主自小對中原文化向往已久,識漢文,懂音律,不會讓陛下失望。”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女子的官話說的如此之好。

霍瑾瑜眉心微沈,嘴角笑容不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心中想著如何拒絕。

“吐魯番的美意,朕心領了,朵顏公主若是對中原有興趣,朕會給公主相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霍瑾瑜淡然道,“檀菱,扶公主起身。”

殿中的朵顏擡頭,看到霍瑾瑜的相貌時,明顯楞了一下。

西域諸國快將中原的皇帝傳成妖魔了,沒想到皇帝居然這樣年輕英俊,想到這裏,朵顏耳根浮上一片紅色。

等朵顏站起身,看霍瑾瑜就更清楚了,不禁羞澀地垂下了頭。

中原皇帝人好看,聲音也好聽。

吐魯番使臣見狀,連忙道:“陛下,您看,朵顏公主她喜歡您,您忍心傷害她嗎?”

霍瑾瑜挑眉:“朵顏公主就當朕沒有心吧!”

眾人:……

吐魯番使臣:……

朵顏呆住,霎那間眼淚就在眼眶晃悠了,靜靜地站在那裏,好似將要雕謝的雪蓮花。

殿中許多自詡大老爺們的官員、勳貴紛紛心生不忍。

陛下看起來還沒有開竅啊,對待美人,要憐惜,怎麽這般殘忍!

再說人家還是從吐魯番遠道而來。

長公主見狀,知道是她出場的時候,起身走到朵顏身邊,笑道:“我們家這位陛下不解風趣,公主不如看看我朝的其他俊才,若是看上了,本宮給你們拉紅線。”

朵顏楞了一瞬,“拉紅線”她懂,就是中原人所說的做媒。

長公主指了指殿內,“這裏面都是朝廷棟梁,你要不先看看。”

朵顏和吐魯番使臣下意識隨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

席上的不少人紛紛挺胸昂頭,尤其一些之前喝大的將領連忙抽了兩下臉,讓自己清醒些,順便擦了擦臉,咧著大白牙直笑。

其他人:……

宋致下意識往他好徒弟這邊看了看,剛剛坐的端直的人,一下子好像不勝酒力歪了!

“……”宋致側頭忍笑,想找找有沒有與他徒弟一樣的,沒想到還不少。

對面坐在宣王斜右方向的徐於菟、廖修遠此時都有了事做。

朵顏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到一個挺拔的身影上,對方眸中的善意和欣賞讓她著迷,雖然位置偏,估計地位不高,但是能在這殿中的,地位再低還能到哪裏去。

“長公主,那位紫袍公子是誰?第三排靠柱子的那桌。”朵顏芊芊細指小心指了一個方向。

一些人失落,下意識順著方向去看,頓時一楞。

第三排靠柱子的有兩桌,不過那桌被大家排除了,因為坐著的是兩個年老將領,至於另外一桌。

眾人:……

這一桌也坐了兩個人,一個四公主的兒子禦北郡王霍永安,另外一個是徐於菟的妹妹,徐銜蟬。

偏偏穿紫衣的是徐銜蟬。

撇除真實性別,徐銜蟬這身裝扮,稱得上意氣風發少年郎,尤其相貌俊秀,不怪朵顏公主看上。

徐銜蟬起身,第一時間向徐於菟求救。

對方給了他一個嘴型:自己解決。

明明讓她穿女裝了,偏偏男裝。

徐銜蟬苦惱地撓了撓頭,“朵顏公主,可我是女的。”

朵顏眼淚瞬間就下來了,撇頭屈辱道:“你們中原人欺負人,不想娶我,直說就可以,為什麽騙我是女人!”

徐銜蟬傻眼:……

剛剛陛下拒絕,這個公主就紅了眼眶,她一句話怎麽就刺激哭了。

“長公主。”徐銜蟬沒轍了。

長公主無奈攬了攬她的肩膀,“朵顏,徐銜蟬確實是女子,我朝女子也可以做官、當將軍。”還有一個是皇帝。

朵顏聞言,忘記了哭,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上,怔怔地看著她。

徐銜蟬抱拳道,“末將宣州城守備徐銜蟬!”

朵顏震驚,居然真是個女將軍。

之後,徐銜蟬邀請朵顏一起入席,至於同桌的霍永安被趕到了謝少虞那桌。

殿中男人,尤其未婚,急於娶妻的那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多哭笑不得,他們滿殿爺們居然輸給了一個娘們。

……

夜晚所有事情結束後,霍瑾瑜穿著單薄的綢衣倒在矮榻上,長吐一口氣,“終於過完了!”

她覺得這個萬壽節純粹是折騰她的。

“陛下,要不奴婢給您按按腳?”檀菱蹲坐在她面前,見對方點了點頭,將腳放在膝上,輕輕給她按了按。

霍瑾瑜斜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不知過了多久,“檀菱,過兩日朕公布身份可好?”

檀菱手下動作一頓,然後繼續輕輕按壓,“陛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奴婢什麽都聽陛下的!”

“嗯。”霍瑾瑜含糊應了一聲。

她煩了被人催婚、獻美的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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